我想嗅嗅上海這座城市的氣息，於是便請服務員來開啟飯店的窗子。上海只是此次黃河之旅順路經過的地方——這次我從香港過來，打算從黃河的入海口一直走到它的源頭。一到上海，我便忍不住盤桓一兩天，因為今年海濱娛樂團（Coast Ball）的中國狂歡派對就在上海。本來這個一年一度的聚會，主辦方和服務物件都是在香港的外籍人士社團，通常每年三月份在澳門的薈景閣舉行。但是今年薈景閣要重新裝修，主辦方就選擇了上海的和平飯店。“文革”期間，和平飯店的整幢大樓都被木板封死了，因此那些華麗的內部裝飾得以完好地倖存下來。

我從機場打車到和平飯店，不巧的是客滿了，而且外灘沿街的其他賓館也全部客滿。海濱娛樂團的主辦方預計，前來狂歡的客人將超過五百人，因此他們在六個月前就將所有的客房預訂一空。

幸好只隔幾個街區的原俄國總領事館一週前重新對外開放，更名為海鷗飯店。我選好房間住了進去。飯店走廊新裝的鑲板還散發著濃烈的塑膠氣味。

海濱娛樂團在上海和平飯店

服務員開啟窗子，黃浦江從海鷗飯店以及外灘的其他賓館面前緩緩流過，江面上吹來的風沖淡了飯店內混濁的氣味。

我謝過飯店服務員，遠眺外灘，不禁浮想聯翩。從這裡往北二十公里，黃浦江與長江二水並流，再流入中國的東海。正是這些水道的交叉匯合，孕育了上海這座城市。中國十多億人口，大多居住在長江流域，上海就是將他們與世界其他地區聯結起來的節點。二三百年以前，上海還什麼都不是，到了近代卻迅速崛起，後來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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