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2-03-28 08:35:00

第一百三十七節人生悲劇

上一節我們聊到,劉協和諸葛亮的去世似乎真預示了屬於大漢的時代已經徹底過去了，就在這一年，另一個人也去世了。與劉協一樣，這個人也差了點運氣。那麼，這個人是誰呢？

三國的明星太多了，因此很多才華橫溢之人都不太引人注意。比如劉曄。劉曄也是宗室，是東漢開國皇帝光武帝劉秀第四子阜陵質王劉延的後代，若論與皇室的血緣親疏，劉曄比劉備近得多。許劭非常看好劉曄，稱他為“佐世之才”。許劭的眼光確實犀利，劉曄的的確確是一位傑出人物。曹操一生擁有眾多謀士，這些人中有五個人最為重要，他們是荀彧、賈詡、荀攸、程昱、郭嘉，也就是所謂的“五大謀士”。“五大謀士”這一提法最早出自何處已不可考證。有人認為是出自唐代名臣朱敬則的《隋高祖論》，文中評論古今謀士時將此五人並列。但原文其實是“至若陳平、荀彧、賈詡、荀攸、劉煜、郭嘉、田豐、沮授、崔浩、張賓等，可謂天下之菁英。”文中並未提到“程昱”，而是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個“劉煜”。劉煜是誰？不知道。至少不是三國曆史人物。但在“荀彧、賈詡、荀攸”和“郭嘉、田豐、沮授”六個三國人物中間插入一個非三國人物是不合文法的。因此，我們有理由相信這是作者的筆誤。很多人都認為這個“劉煜”應當是“程昱”，所以便有了荀彧、賈詡、荀攸、程昱、郭嘉為曹操五大謀士的說法。然而這個填空題的最終答案可能未必是程昱，而是劉曄。劉曄的智謀不在程昱之下，不過這個人比較點背，無論主上是誰，他的正確意見大多得不到採納。劉曄最初依附廬江太守劉勳，當時孫策打算吞併劉勳，就騙他去攻打上繚。劉曄一眼就看破了孫策的詭計，勸說劉勳不要上當。只是劉勳執迷不悟，最終被孫策在背後捅了一刀。劉勳只好帶著劉曄倉皇投奔了曹操。曹操雖然也採納過劉曄的一些建議，但在最關鍵的問題上，曹操卻遮蔽了劉曄的發言。拿下漢中郡之後，劉曄對曹操說，這是難逢之機，一定要趁勢攻取整個益州，否則劉備文有諸葛亮，武有關羽、張飛，以後想再弄他們就難了。思量再三，曹操還是決定回軍。事實上，這確實是曹操一生唯一一次攻取益州的機會。曹丕即王位後，孟達來降。劉曄提醒曹丕，孟達絕對不是忠臣，一旦有異心，便是國家大患。曹丕沒有聽取劉曄的建議，依然相信孟達，最終孟達還是造反了，被司馬懿所殺。如果說，在是否應該信任孟達的問題上，曹丕雖然沒有聽取劉曄的建議，但畢竟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那麼，在是否伐吳的問題上，曹丕就失去了一次千載難逢的良機。劉備為報關羽之仇伐吳，劉曄建議曹丕立即發兵與劉備夾擊孫權。劉曄說：劉備、孫權本該唇齒相依，如今他們卻自相殘殺，這簡直是天賜良機，我們應該立即出兵伐吳。不出一個月吳必亡，吳亡了，蜀也得亡。曹丕說：孫權已經向我稱臣了，要打也是應該打那個沒稱臣的。劉曄說：蜀遠吳近，如果我們攻蜀，蜀軍就會撤退，吳軍也不會追擊。但如果我們攻吳，蜀軍一定會全力以赴強攻和我們比速度。劉曄的分析已經透徹到不能再透徹了，當時劉備挾滅國之志伐吳，如果魏國此時趁火打劫，就算孫策不死，周瑜復生，江東也難逃此劫，這是曹操一生都在等待的機會。可惜，曹丕不聽。曹丕死後，曹叡即位。劉曄向曹叡獻計征伐遼東。遼東是曹操時代的遺患。曹操遠征烏桓後，為了讓遼東太守公孫康和袁氏兄弟自相殘殺，便停止了前進的腳步，並如願收穫了袁熙和袁尚的人頭。公孫康死後，由於兒子們年紀還小，其弟公孫恭就成了遼東的新主人。公孫康的兒子公孫淵長大後發動政變囚禁公孫恭自立，並請求曹魏朝廷承認劉曄認為這是一個解決遼東問題的大好機會，公孫淵還沒站穩腳跟，有仇家有政敵，如果奇襲，必然大獲全勝。否則將來公孫淵一定會造反。不出意外，劉曄的建議再次沒有被採納，而公孫淵後來果然反了。不被器重的劉曄開始混日子了，凡事都順著大家的意思來。有一次，曹叡打算伐蜀，但大臣們都覺得不可行。曹叡召見劉曄，想問問他的意思。劉曄說，伐蜀沒問題。出來後，大臣們問他怎麼說，劉曄說，伐蜀不靠譜。有一天，曹叡和近臣楊暨因為伐蜀之事爭論，曹叡急了，說，你就是一個書生，根本不懂軍事，我不和你說。楊暨說：我確實是個書生，但劉曄可是先帝的重要謀臣，連他都說伐蜀不靠譜。曹叡說：劉曄說靠譜。楊暨說：劉曄說不靠譜。楊暨提議召劉曄前來對質，但無論雙方怎麼問，劉曄就是不說話，後來曹叡單獨召見劉曄。劉曄說：戰爭是大事，一定要保密。我連睡覺的時候都害怕說夢話走漏了風聲，陛下這樣堂而皇之地爭論此事，估計現在敵國都已經知道了。曹叡一聽，大大有理，趕緊道歉。出來後，劉曄又對楊暨說，你雖然是正直之臣，但勸諫主上不能這麼幹，得循序善誘。楊暨一聽，大大有理，趕緊道歉。劉曄就這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兩邊討好左右逢源。有人將劉曄的行為報告給了曹叡，曹叡與劉曄議論的時候就故意將自己的意思反著說，不管曹叡怎麼說，總之劉曄就順著說，皇帝說什麼都對。曹叡開始疏遠劉曄，劉曄知道自己的小聰明被揭穿了，最後憂懼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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