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甲竟力透及膚，我的大腿被他抓得生痛，再見他的眼神，早已迷亂不已。

我道：“你的兒子？他在何處？”

嘻嘻。他居然裂開嘴笑了。

走啦！走啦！跑掉了！他跑掉了！

他指著我的鼻子，又笑：你們抓不到他了！他到海上去了，我不會讓你們找到他的！哈哈，我的兒子！他忽然做了一個抱小孩的姿勢，望著自己空空的臂彎：你看，他衝我笑呢！這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

他蹲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將懷裡的“兒子”放下。

兒啊！兒啊！快走吧！不是爹孃不要你，你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啊！生死由命！你自生自滅吧！

然後他向我爬過來，抓住我的腳踝，祈求地望著我：“你幫我找回兒子，好不好？我把天下給你，你把兒子給我，好不好？”

那是一雙父親的眼睛。

那是癲狂表面下真情的澎湃。

那是我期盼了一生卻從未獲得以後也永遠不會獲得的凝視。

我竟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他拍手而笑，又跌跌撞撞地撲向一塊石柱，緊緊將它抱住，笑道：“石娘，石娘，我來了，我們再也不分離了，生離長相思，死聚永相守……”

他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永恆凍結了。

李賢望一把推開他手裡的人質，朝安虛虛弱的一笑：“三弟！你來得好！外面情形如何？”

安虛點著頭：“大哥放心，赤沙的老巢已經讓我們給剿了，樊闓將軍已入了城，現在正在追捕餘黨，方才赤沙亂黨攻入春華宮，被阿喜率守軍大敗，”安虛瞥了我一眼：“公主安然無恙，藍芽兒活捉了一個頭目，他說柯羽今夜臨時換了禁軍防衛，已將原禁軍頭目殺了，我一聽，知宮裡大事不好，便速趕來了！現在宮裡的禁軍都是我們的人了，大哥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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