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望卻制止了他，說道：“四弟將為一國之君，這一步必須得走，你不要攔他。”

紅毛瞎子聞言大笑：“真真好人物！”

“藍芽兒是我的女兒。”紅毛瞎子說。

“我知道，但那已不是秘密。”因為今日在亡靈山谷中的所有人都知道。

哪有什麼秘密？秘密一旦被人知道了，一個人也就等於所有人。

人是最不善於保守秘密的，因為人人都喜歡炫耀秘密。

紅毛瞎子搖搖頭：“藍芽兒是我和梁清的女兒。”

我吃驚地望著他：“你不是說你們的女兒已經被她殺死在腹中了嗎？難道，是公主嗎！？”

紅毛瞎子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這猙獰如一隻禿鷲，始終盤旋於他的面部，使我幾乎聞到了一股死屍的腐臭。

6

“公主？那自然是她與國君所生。而梁清在進宮之前便已珠胎暗結，她為了順利進封，便服下烈藥讓胎兒流產，胎兒流下之後，她將未成型的死胎裝進匣子，交給她的一個下人去秘密埋掉，但這個下人沒有照作，她留下了匣子。”

“為什麼？她要一個死胎來做什麼？”我覺得既噁心又恐怖，不由脫口問道。

“人在死後的一個時辰之內，元神還不會脫離軀殼，換句話說，元神離開肉體，一般要花一個時辰的時間，巫術中有一種法子，能將死後不足一個時辰的人的元神禁錮在軀體之中，讓它不得脫身而去，這個下人，她發現了匣子裡是一個剛剛流產的胎兒，於是她將胎兒取出泡在了下了巫咒的水中，一方面保住了軀殼不腐爛，另一方面也封住了胎兒的元神。”紅毛瞎子說：“你一定很奇怪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別問我，因為我也不知道，她也沒有告訴我，她是一個啞巴。在此之前，沒有人知道她本是一個十分厲害的巫師，連梁清也不知道，之所以梁清把她留在身邊，也因為她以為她不過是個啞巴。她做了這件事後，便離開了她的主人，而將這泡在水中的胎兒當作了自己的主人，並且在十六年前帶著她來到了亡靈山谷，那時我已在谷中隱居兩年，當她把這個孩子帶到我面前的時候，我立刻感覺到她和我有不同尋常的關係，一是因為父女天性，二是因為我自己也是一個巫師，我很清晰地感覺到我和這個胎兒之間那種來自血緣的聯絡，那種無法形容的親切，後來，她幫我開天眼證實了這一切。你知道，那個時候，我很孤獨，心裡充滿的仇恨和怨氣，但這個時候，我突然有了一個親人，雖然她是那樣一種奇怪的狀況，我耗盡了心力，要讓這個胎兒復活，但是都失敗了，於是我請來了我最好的朋友幫忙，他是天下最出色的巫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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