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巨的病情也大有好轉，已經可以進食蒸煮的米飯和部分清淡的菜餚了——之前他一直靠著藥粥續命，甚至偶爾，他還能順暢地說出一兩句話來，雖然我們誰也聽不清楚他的用詞，但這已經是令人十分欣喜的進步了，據連和所說，這是因為春日屬木，主升發，本是利肝的好季節，再配以藥調，使肝氣舒達，氣血暢通所致。不過我倒認為讓他氣調血順的關鍵原因是我們所定的針對南中銅礦的戰策甚合其心意，首先年那一份戰策本身幾乎是一個無懈可擊的作戰計劃，我們似乎已經將所有的意外和所有的細節都一一考慮在內，至少在那幾卷竹簡之上，我們已經將那個所謂不破之城的神話肢解得支離破碎，面對著唾手可得的榮譽，連韓忠望也激情高亢，他甚至開始每天擦拭那柄他在少年時曾用過那麼一兩次的彎刀，好讓它時刻光亮得如同少女的肌膚，準備著迎接英雄的臨幸。

其次，眼看著自己一手栽培出來的人才終於可以按照原先所設想的藍圖平穩而出色地前進了，這對一個垂暮的老人來講，不能不說是一種最大的欣慰，儘管這欣慰難免伴隨著些許失落。

趙明望和吳安望也終於出現了。

我至今也想不明白，這兩個人的到來究竟意味著幸運還是不幸，但是無可置疑的，當他們的路和我們的相重合的時候，我們的軌跡就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而正是這個不為人知的變化，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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