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飛嚇了一跳，劉啟民從專業訓練中鍛練出來的敏銳的職業觸覺令他立刻捕捉到他眼裡的那絲閃爍，他向易飛伸出手來。

“身份證呢？”

“我沒有身份證。”

“幾歲了？”

“17歲。”

“這麼晚要去哪裡？”

“回家。”

“剛從哪裡出來。”

“從市場那邊。”

“既然沒有身份證，就跟我走一趟吧。”易飛無奈地坐上了警摩的後座。他不知道實習民警劉啟民正在進行一項違規操作，為避免嫌疑人對丨警丨察人身安全造成傷害，嫌疑人沒有扣上手扣時是禁止坐上警摩的。

晚上的支局很靜，劉啟民把他帶到一個辦公室，指著一個座位示意他座下，開啟空調，還給他倒了一杯水。這令易飛更為惶恐不安，不知道這是不是惡劣的前兆，不久後他才知道，對待嫌疑人的真實手段絕沒有這般的溫和柔軟。

劉啟民也坐了下來，抽出一根菸點燃，再次打量面前少年。真像，太像了，他在心裡略為一算，如果世界真有輪迴，這剛好是他恩人的輪迴。難道上天認為他揹負了太久的包袱，把恩人送到他面前讓他報恩。突然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笑，怎麼可能，虧自己受了這麼多年的唯物主義教育。

“是哪裡人？”

“X省X市的。”

“嗯。身份證為什麼不在身上？”

“出來得太急了，忘帶了。”

“找到工作了嗎？”

易飛猶豫了一下，“原來有一份，不過可能幹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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