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罷。”她淡聲吩咐，飄渺又虛幻，似縈繞了一層莫可奈何的憂傷。

我有些艱難地爬起來，眼風過處，她廣袖一揮，原本還前呼後擁的陣仗頃刻沒了蹤影。我耷了耷眼皮，不知她是要訓我還是其他。

“你與少陽之間，我這個做母后的倒是略知一二。兆旭奉我令去凡界看顧於他，回來便去查那仙籍簿，我便知道我的兒子他兜兜轉轉又遇上了你。”她說著一頓，目光幽幽，“少陽生性執拗，認定的事輕易不會改變，他既鍾情於你，便是滄海桑田，眼裡怕是還只有一個你。‘情’之一字，我也是過來人，自有體會，於女子而言，最好的不是去爭那懸在天邊，人人豔羨的。而是近在咫尺，任萬千繁華只入眼你一瓣花的。”

我怔怔垂著眼，從未想過，她那般高高在上的天后竟也有如此情真意切之語。

“我今日說的，你不妨好好想想。”她目光淡淡掠過我，裙裾窸窣間翩然遠去。我突然問她：“為什麼？”卻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問。

“我已經犧牲了兩個兒子，至少……如論如何該保住一個。”似嘆似憐的一句，恍然間讓我明白何為母親。

我雖不大關注旁的事，卻也知道與少陽一母同胞的只有大殿少陌，七殿少隁。天后雖位分至尊，其榮寵卻敵不過側妃餘焉氏，餘焉育有二子，五殿少隅，八殿少隱。據傳萬年前，餘焉本是伐魔大軍裡一神力地位的仙子，不知何故竟得剛即位的天帝垂憐，自此一登榮耀，地位不可同日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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