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6-02 09:22:23

6 啟雲之死

天空上陰雲密佈，秋風在屋簷上呼嘯著，有烏鴉在那棵光禿禿的銀杏樹上嘎嘎叫著。他想起老人們的話，說烏鴉叫聲不吉利，會帶來晦氣。便撿起兩塊石子扔過去，雖然沒打中，但那畜生還是嘎嘎叫著飛走了。

文鼎腦子裡亂轟轟的，像是灌滿了漿糊，理不出一點頭緒來。心裡面卻又空蕩蕩的，不著邊際，能夠清清楚楚地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聲。額頭、身上還汩汩的一個勁直冒虛汗。

在院子裡呆了半晌，他才慢慢走到門前，使勁地一推，兩扇門就咣地開了。人便踉蹌地搶出去，他的兩眼直勾勾地瞪著前面，穿過巷子，先向北，後轉東，一直朝城東門走去。

街道上喧雜的聲音滑過耳畔，進不到耳眼裡，打個漂兒就飛走了。那些小商小販、來往行人，對他來說也像不存在，他眼裡現在只有那道出城的門、和那條通往煙臺方向的官道。

萊陽的城東門叫望石門，人流多，城樓修得也氣派。官道上鋪了沙石，一直向東伸下去，鑽進龍門山脈，爬上爬下，經過桃村的英靈山腳根，之後進入煙臺地界。

文鼎一口氣出了城門，呆呆地望著那條長長的官道，心想，難道爹真的去了嗎？不能，他那麼健壯威武的一個人，在八國聯軍的槍林彈雨裡尚自活下來，怎麼可能被一兩個毛賊害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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