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血脈裡感到了那種迫切，像一粒光滑的卵石在柔波里浮動，像最後一個音節等待著終章—他在這裡可以聽見不周之風的呼嘯，聽見天穹瞬息萬變的掠影，也聽見來自地脈深處的風起雲湧。

洪泉極深，何以窴之？

地方九則，何以墳之？

斡維焉系，天極焉加？

圜則九重，孰營度之？

恍惚間他聽到有人問他：“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晦朔和春秋。”姜祁張口就答道。他以前並不知道《莊子》之中的一句話—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是什麼意思，現在他忽然明白了，他就像是早晨發起來的菌子，朝發夕死，不知道什麼叫一天；就像蟪蛄這樣春生秋死的蟲兒，不知道什麼叫一年。他在這樣億萬年形成的綿延地脈之中，看到了永恆。

“你想要什麼？”這個聲音接著問他。

姜祁想都沒想：“我想要永恆的生命。”

他說完之後，矍然一驚，猝然回頭卻看見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身影，這個人一步一步向他走來，方才的話都是他問出來的。

這個人姜祁不認識，但是當對上了他的眼睛的時候，姜祁就知道他是誰了，他是那個無時無刻不在暗中窺視他們的人，先前浮光掠影的一瞥，並沒有看清他的臉，這一回他看得清楚，這是一個六十餘歲的老人，溝壑縱橫的一張臉上，透出了許多讓人心驚的東西。

然而更讓他驚訝的是，他的眼睛其實有點問題，也有一層灰濛濛的東西覆蓋在眼球上，和木老爺子一樣生了翳出來，而這雙眼睛裡，射出來令人膽寒的光。

Loading...

未載入完，嘗試【重新整理網頁】or【關閉小說模式】or【關閉廣告遮蔽】。

使用【Firefox瀏覽器】or【Chrome谷歌瀏覽器】開啟並收藏！

移動流量偶爾打不開，可以切換電信、聯通網路。

收藏網址：www.peakbooks.cc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