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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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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的樣子,又想起在另一個酒店房間裡我對她說愛你的那個女人,我才發現原來自己是一個如此低劣的爛人,一個渾身上下都長滿著毒瘡,流著膿散發著惡臭的爛人,用所謂的愛情親情將自己包裹得絢麗多彩,卻甘願讓被自己迷惑了的愛人親人允吸著那些令人噁心的毒瘡,只因自己狠不下心受不了痛懦弱得無法拿起刀親手將它們一一剜去。

她睡得很沉,感受到她平靜的呼吸聲,我也覺得很是安心,我開始安靜的思考,想得最多的還是如何讓自己的決定變得不那麼殘忍那麼血淋淋的,亦或是說我仍然想以自己認為最舒適的方式結束這一切,看起來多麼溫和多麼善良,倒不如說是無法擺脫自己與生俱來的懦弱罷。兒子在外敲門時我剛剛洗漱完畢,她還癱睡在床上,像個沒有甦醒的植物人,植物人,當腦海裡跳出這個詞時我也被自己嚇了一下跳,因為我竟然沒有一丁點悲傷甚至還覺察到自己的一絲快樂。開啟門,兒子已穿好衣服有些慌張的站在門口,看到我後臉上立馬高興的準備嚮往常一樣大聲的喊爸爸時,我衝他輕聲的噓了一聲,他輕輕的走進來又機靈的探過頭看了看床上睡覺的媽媽,然後輕聲的說,爸爸,媽媽還在睡覺啊,那我回房間等媽媽起床,說完又踮著腳慢慢的回了對面房間,其實酒店鋪著厚厚的一層地毯,看著他在門外走廊都小心翼翼的樣子,我的心已被小傢伙的可愛模樣融化。我關上門拿著昨晚她買的兒童手錶也進了對面房間,兒子看到我進來仍輕聲的說,爸爸,你拿的是什麼啊,我說,這是爸爸託人幫你買的兒童智慧手錶,送給你,看看喜不喜歡,兒子興奮的接過盒子說,謝謝爸爸,這個手錶我知道,可以打電話,我同學誰誰誰也有,我笑著說,還是我兒子聰明,爸爸都不知道怎麼用,回家讓媽媽幫你去辦張卡,到時候你教爸爸媽媽用啊,兒子說,可我只知道怎麼打電話,我說,那沒關係,回家後讓媽媽看著說明書教你用,不過這可不是用來玩的,是如果有急事用來找爸爸媽媽的,兒子說,那我如果想爸爸了可不可以用這個打電話給你,我說,最好還是用媽媽的手機給爸爸打,如果找不到媽媽時就可以用這個打電話給爸爸,兒子說,我知道了,爸爸我現在可不可以戴上,我說,當然可以,不過現在還打不了電話的,我幫他帶上後,他在鏡子前臭美了好一陣。帶著兒子先去餐廳吃了早餐,回房間時他媽還在睡覺,等她起床時,我們兩父子已經坐在床邊看了好一會的動畫片了,她睡了一覺後精神狀態好了很多,又為自己打扮了一番,我說,那你快去吃早餐吧,我和兒子已經吃過了,她說,你陪我一起去吧,我說,你自己去吧,我在房間陪兒子,兒子在將手腕上的手錶跟他媽又炫耀了一番後,拒絕了我說一塊陪媽媽去吃早餐的提議,說,爸爸你陪媽媽去吧,我要在房間看電視,餐廳裡一點不好玩,你放心,我不會亂跑的,我只好說,那你不許出房間啊,也不許開門,媽媽吃完早餐馬上我們就回來了,反覆叮囑後,她又挽著我的手到了餐廳,她邊吃邊對我說,昨天謝謝你了,我睡得很香,我說,不客氣,就算幫你個忙吧,她笑著說,你還會幫忙陪人睡覺,我說,你就當我是社會上的那些鴨子吧,她說,明明自己捨不得我心疼我,為什麼偏偏要故意這樣傷害我,我說,對不起,我沒想過傷害你,她說,別以為我不知道昨晚你去了哪裡,我聞到你身上的香水味了,兒子的手錶也是她買的吧,我說,如果你說的是這些,我就沒想過要瞞著你什麼,只是你說過聽了會不高興,我就沒想著跟你說了,她說,既然知道我不高興為什麼就不能不去見她,我笑了笑沒說話,她說,你笑什麼,我說,沒什麼,她說,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報復我會好受些,我說,不是的,她說,那是為什麼你說出來,我知道其實你也不好受,你是愛我的,我說,我關心你,但我愛的是她,她給了我我所需要的一切,她說,你那不是愛,是新鮮感,時間長了你會明白的,她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而且我們還有兒子,我笑著說,就你自己的愛是愛,別人的就成了新鮮感了,她能給我的你永遠都給不了的,我和你一樣,也需要愛與被愛,不同的是,我只選擇了一個人,她說,那以後你好好愛我,我也一心一意愛你好嗎,我說,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我對你愛不起來了,你對我的也不是愛,是感動是同情是憐憫,我不需要那些,她說,那你又怎麼保證自己對她不是感動同情和憐憫,我說,我自己知道自己,就算是你說的那樣,我也不會去傷害她,她說,看來你還是恨我傷害了你,我說,我真的不恨你,我理解你,但理解並不意味著我能繼續承受,就像一個有精神病的親人無心捅了你幾次,每次你都原諒了他,難道你還不懂避讓嗎,她說,你的意思說我不正常,我說,不是,只打個比方,你就像精神病人一樣,無法掌控自己繼續愛我罷了,這不怨你,該怨的人是我自己,是我讓你生病的,她說,既然如此,那你就這樣把我拋棄了,不想著治好我嗎,我說,我以前也認為可以治好你,後來明白,能治好你的人是那個你真正愛的人,她說,那我告訴你,我現在病已經好了,你就是那個我真正愛的人,我說,你還沒好,只是服了鎮靜劑而已,等你找到自己真正的愛,你會明白的,離開你是我能給你開的最後一劑藥,她說,好,那到時候你開的藥把我吃出個好歹來,看你怎麼辦,我急忙說,我這是個比喻,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精神病啊,你都當媽的人了,任何時候也得想著為兒子做個榜樣啊,別給兒子丟臉,她笑著說,我開個玩笑,你放心,我會好好珍惜你的,看到你為我擔心的樣子,我覺得好開心,我說,你是不是覺得這樣逗著我像個傻子一樣很好玩,我一點也不覺得開心,我不是個傻子,她說,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還愛我,我會等你回心轉意的,我說,算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管不著,我們都沒了顧慮,就各自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她說,嗯,回家我就去找個工作,下班就帶好兒子,你能不能把我弄到你們公司去,我說,你得了吧,我們公司不缺人,建議你還是去做點自己喜歡或擅長的事吧,她說,那我要好好想想,我說,是得考慮清楚了,我就不幫你出主意了,要是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到時你告訴我一聲,反正我那些朋友你也都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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