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嘴嘿嘿一笑，道：“是個叫老白的，從遼東逃難來的。”

圖大骨懶得聽那人名字，揮了揮手道：“那邊日後交給你管了。要記住，千萬不能驚擾了那個大夫。他是咱們養的母雞，懂麼？殺雞取蛋那是傻子乾的事！”

李大嘴道：“明白明白，最好要他天天給咱們下蛋。”

圖大骨滿意地揮了揮手，讓李大嘴走了。他之所以把這個肥差交給李大嘴，也是因為李大嘴性子憨厚，下手夠黑，最能鞏固地盤，打跑外侵之敵。這本來是個很英明的決策，然而他不懂徐小樂。

懂徐小樂的人恐怕整個世都沒多少。

李大嘴翌日一早帶著手下趕到尚儒街。他首先要找的是老白。然而讓他意外的是，整條街都沒有乞丐過夜用的墊子，更別提老白的身影了。

“不會是凍死了吧？”李大嘴摸著後腦勺：“這幾天也不冷啊。”

“大爺，老白、老白……”跟著一起來的狗腿子驚恐地拉著李大嘴的手。

李大嘴順著望過去，看到了一個老頭。那老頭身穿麻布衣裳，頭揪著個小小的髮髻，用布巾裹了，臉手洗得乾乾淨淨，沒有一點汙泥。李大嘴盯著老頭看了半天，試探著叫道：“老白？”

老白抱著一把掃帚，本是要清掃街面的，看到李大嘴諸人頗有些畏懼，站在門口不敢邁出去。雖然只隔了一尺高的門檻，卻是完全兩個世界。老白下意識地相信，只要自己站在這道門檻裡面，沒有人能夠帶他走，好讓他在這個美好的世界裡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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