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察覺脖頸處一陣冰涼，水滴順著衣領流到心口，凡幾在哭，因為心疼她的成長而哭，心口抽了一下，她好不喜歡她的淚，就算是聽故事的淚。

輕輕鬆開她，與她保持一拳的距離，望著她含著淚卻極其明亮的眼睛，薄唇勾起痞痞的笑：哭什麼呀？你不知道你哭起來很醜嗎？

陸離一句話徹底擊碎憂傷的氛圍，一秒跳戲的凡幾回嘴道：我哪有哭？我是被你煙燻的流淚而已。

這樣啊，那對不住咯，我彈琴給你聽，當贖罪好不好？

你還會彈鋼琴？凡幾欣喜，這個人還有什麼不會的嗎？

很久沒彈了，也不知道這老琴還能不能用。

能，一定能。

我想也是，上帝不會剝奪我贖罪的權利。陸離說完起身拉起凡幾的手朝鋼琴走去，她們一起撫開爬山虎，再拿下層疊的CD和老式磁帶，取出琴椅，掀開布套，坐上，試了試踏板，又按了按琴鍵，準備就緒，陸離伸手邀請凡幾坐在身邊，伴隨著貝多芬《For Alice》的音調，凡幾見她修長白皙的指尖在黑白鍵上飛舞，漸強漸弱，大調處的輕盈轉瞬的陰暗，結束時近乎消失的輕柔，陸離彈的很深情，而這一次凡幾能夠感知，即便她再不關注鋼琴曲，可《For Alice》中流傳的關於貝多芬對特蕾澤一見鍾情卻因身份懸殊不得而終的故事她不可能一無所知，或許這變幻的不安和失落，是過去一年陸離的內心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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