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號一直很不好。

他們聊了什麼他已經忘了，只記得那晚，他終於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心，想要將對他的那腔愛意宣之於口。

他想要他迴應他，哪怕是拒絕的話。

他問顧錦年：“你會喜歡我這樣的人嗎？”

他發了一遍，訊號實在是太差了。重新整理的小圓圈一直轉動，他不確定顧錦年看到了，於是他又按下了重新整理鍵。

可是那晚的訊號好像就在拿他的愛情開玩笑，重新整理的小圓圈還是一直轉動，和沒發出去一樣。

他一時意氣湧上來，又連著摁了幾下，那是他全部的勇氣。

顧錦年那邊沒有聲音。

過了很久很久，他終於刷到了顧錦年的答覆。

顧錦年說：“你沒必要發那麼多遍，我看到了。”

此後，再無話。

陸拾覺得，那就是顧錦年的回答。

之後他不記得是誰又把話題給扯開了，陸拾渾渾噩噩地，也不知道自己又跟顧錦年說了些什麼。

最後結束前，顧錦年忽然又道了一句。

他說：“你剛才的話嚇到我了，我還以為你是認真的。”

明明都把話題扯開了，為什麼他又要扯回來。

到底是他怕陸拾尷尬，還是他自己覺得尷尬。尷尬到他要重申一遍，藉著重申告訴自己，方才不過是陸拾的一句玩笑話。

陸拾想說，我是認真的啊。特別認真。

可是他沒有。他再說不出來了。

他的勇氣用完了。要再冷卻很久，很久，他才能重新復活過來。

才能再有勇氣，去面對顧錦年殘忍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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