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信了？”朱濟世低聲問了一句剛剛走進書房的白斯文，今天去文森特街的工廠上班前，他讓杜蘭夫人將自己寫給道光皇帝的信交給白斯文，請他幫著稍稍修改一二，實際上就是讓他看看有沒有寫錯的繁體字兒。

“回爺的話，已經看過了。”白斯文恭敬地回答道。不過心裡面卻有幾分不屑，朱濟世的那篇文章通篇白話，還有不少缺少筆畫的錯字兒，論文采比起自己這個秀才都考不上的主兒還遜色三分。好吧，您老是西學大家，西洋兩國翰林，不通中學也可以理解。但是這文章裡面的口氣未免太不恭敬，壓根兒就沒把萬歲爺當皇帝老子！臨了還在落款上面自稱“明之遺民”，就差公開叫囂要反清復明了。

“這封信能道光能看到嗎？”朱濟世一邊說話一邊低頭看檔案，今天下班的時候弗蘭克·哈恩興沖沖跑來報告，說是古柯鹼已經提煉成功，這份檔案就是提煉古柯鹼的過程和古柯鹼動物實驗的報告。

聽到朱濟世的提問，白斯文沉默了一下，重重點頭道：“多半是能看到的！”

不過還有半句話他沒說，這信多半會被當成造反的罪證呈送到大清皇帝御前——不過話說回來，這封信要是寫得恭恭敬敬，頂天就是在兩廣總督或者是某個欽差大臣那裡過過目，絕無可能送到道光爺跟前的。可是朱濟世在信上自稱是“明之遺民”，還直呼道光皇帝名諱，這個性質就完全不同了，所以道光皇帝是一定能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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