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標沒什麼耐性，皺眉道：“其他班組都休息了，工地沒人，明早要驗收，必須得有人看著。”

老陳還想說什麼，顧靄沉摁滅菸頭，站起身道：“我去吧。”

正好，他不想在屋裡待著，想找點事做。

身體已經很疲憊，但只要停下來，腦海裡就會不停地記起某個人。

顧靄沉經過門口，和趙立標擦肩。趙立標扯了扯唇，諷道：“量力而行啊，別暈在工地裡，我還得找人把你給抬回來。”

-

下大雨澆砼，除了泥工，其他班組都可以休息。但旁邊必須得有人看守，檢查模板質量，聯絡攪拌站，做試塊，調整水灰比。

混凝土料在水裡泡的時間長了，水灰比受到影響，交工照樣會受到延誤。

第二天趙立標趕著去現場處理隧道爆破的事，很早就起來了。下樓小解的時候經過工地，攪拌站送來的料太稀，導致混凝土漏了好幾方，顧靄沉正在聯絡泥工解決。

澆砼從半夜直到第二天早晨，顧靄沉就整整在那塊水泥旁邊守了十個小時，沒合過眼。

趙立標走過去看了眼，問：“都檢查好了？”

“這種早強型混凝土，初凝固四十分鐘，終凝不超過十小時。”顧靄沉說，“其他我都檢查過了，沒有問題，可以驗收。”

趙立標沒說話了。

神情有些意外。

默了幾秒，趙立標問：“你以前下過工地？”

“下過。”顧靄沉說。

“你——”

趙立標剛啟唇，隧道那邊傳來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爆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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