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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氏為楊華中掖好被角，轉身看了眼地上打碎的那些土陶碗碎片，心情更沉了幾分，抹了把淚轉身就去拿擺在牆角的笤帚和簸箕打算收拾，被楊若晴搶先一步：“娘，你陪著我爹說話就成，這些我來收拾。”

孫氏嘆了口氣，叮囑楊若晴：“那你當心點，別讓碎片扎到手了。”

“誒，我曉得。”

楊若晴口裡應著，取過牆角的笤帚和簸箕，開始收拾地上的狼藉，一邊豎起耳朵隨時關注著床這邊的動靜。

憑她的直覺，老爹楊華中這個男人，雖一臉的憨厚老實相，但內心應是個有主見的，不像孫氏，實實在在的包子性格，逆來順受，除了哭，便是弱弱的求饒，無力的爭辯，哎！

在這個時代的鄉下農村，想要不被人欺負，一個家裡還得男的頂起來，關鍵時候還得男的拿主意！如果沒猜錯，此刻楊華中的沉默，並不是在預設這一切，而是在思考！

果真不出楊若晴所料，等她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妥當，又去那邊將窗戶推開半邊，讓新鮮的空氣湧進來，屋子裡的光線頓時明朗了幾分，躺在床上的楊華中，也終於再次發出了那沙啞的聲音。

“晴兒娘，我琢磨過了，咱分出去另起爐灶！”

嘶啞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很艱難才說出口，可是已經說出了口，那卻是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孫氏和楊若晴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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