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暮籠罩在我家門口,涼爽空氣中,蜿蜒的小路上已然寥寥蹲著幾個拿自家菜出來賣的村民,間或有一頭無人看管的大黃狗,悠閒的晃著鈴鐺路過。
很靜。彷彿今天不過是小鎮上幾百年來重複不停的片斷。往往,這樣的片斷是很難被人記住的。
今天,母親打扮的格外精神,新褂子很板實,穿在身上硬挺挺的垂下,腳步走動,衣角都不會動一下。很少打理自己的她,甚至還用百花牌頭油梳了梳兩鬢的白髮,腳上壓花黑布鞋,是曄曄高考結束後搖船給母親買來的。
用的是我的聘禮錢。
我拿過一朵紅絨花,仔細插在母親耳邊,用夾子別好,而後垂低雙眼,輕輕幫她捶了幾下背。
父親一早便託人送來信,他和那個女人會去參加我的“婚禮”,在凌家的酒筵上,他和她是上賓。而我的母親,只能在家接受我一個人的拜別。
誰能想像,在二十一世紀古老幽靜的小鎮上仍有這樣的人家,一夫二妻同街相處十幾年。一家人從最初的連哭帶鬧,到後來的慢慢清醒,從彼時的生活富裕,到如今的窘困難安,都是源於父親某次豔遇。
母親說,若不是為了安排我離別事宜,她連父親的訊息都不想聽到一點。說話時,她偶爾會掀起眼皮望望家門口,就象小時候,她等父親下班歸來時一樣的翹首企盼。
也許時間沒有撫慰她心底被父親遺棄的痛楚,她學不會淡忘的原因是難以釋懷。那樣的傷痕,只有一個人能抹平,我所能做的,不過是臨行時對她磕頭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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