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敗家玩意兒！”我還沒說什麼，就聽見旁邊不遠處的班長低聲嘟囔了一句。我笑了笑，原來心疼的不止我一個人。

我問班長：“班長，你說，啥時候咱們才能闊氣到坐著卡車趕路啊？”

班長愣了愣，笑著跟我說：“小鬼兒，會有那麼一天的。”

說話間，高地下的南朝鮮軍讓一輛空卡車在前面開路，兩個班左右的人踩著車轍印子跟在卡車後面，向我們陣地逼近。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

很快這些敵人就前進到了小高地的山腳下。卡車沒法爬上陡峭的小高地，那二十幾名敵人便放棄跟在卡車後面，開始從正面攀爬小高地。

我注意到，這其中有三四名敵人比其他人爬得快很多，似乎是敵人的尖兵。

一百五十米！我已經能清楚地聽到他們爬小高地時，皮靴和泥土摩擦的聲音。

一百米！五六十度的山坡並不好爬。那幾名尖兵距離更近，我已經能聽到他們身上背的裝具相互碰撞的聲音。

五十米，我們可以清晰地聽見他們用朝鮮語說話的聲音，但我不知道那是相互溝通還是在咒罵什麼。他們的四名尖兵已經距離我們不到三十米，我甚至能聽到沉重的呼吸聲。

我看了看身邊的小吳，小吳緊緊地抱著步槍，雙手微微發抖。我特別能理解他現在的緊張，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距離敵人這麼近，能不緊張嘛。想一想，就在多半個月前，我第一次和敵人拼刺刀的時候，居然還因為猶豫而刺偏，那次要不是班長，我恐怕已經成了烈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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