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太子殿下，究竟誰人會先行離去？

是上了年紀的今上？還是自小就疾病纏身的太子殿下？

“柳大人。”項寧玉看著柳一志，“坐下吧。”

柳一志緊張地坐下，雖不知項寧玉與向漠北為何會駕臨自己這座簡陋不堪的小宅，卻不免想到自己近來聽聞的關於太子殿下患病在身的訊息。

“阿珩。”項寧玉將目光移到向漠北身上，“聖上的病，已入膏肓了。”

將將坐下的柳一志萬萬沒想到項寧玉這一張嘴便是如此驚人的訊息，使得他心驚之下霍地又站起身來，慌道：“下官先行退下！”

“不必。”項寧玉很平靜，彷彿他正在說的是一件尋常小事似的，“柳大人既是阿珩信得過的人，便無甚麼需避諱的。”

柳一志再次坐下，這回不僅僅是緊張與侷促，更是如坐針氈一般。

今上他……竟已快不行了嗎？

那——太子殿下呢？

柳一志心驚不已。

然而向漠北卻是同項寧玉一般，出奇的冷靜。

他並不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項寧玉。

“御醫說，怕是撐不過今春了。”項寧玉緩緩道。

不見悲喜，不聞異樣。

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向漠北，道：“上元節後為阿睿擇師的考試便要進行，還請阿珩務必到阿睿身邊去。”

“至於我——”項寧玉將目光從向漠北身上移開，落到了院中的茫茫白雪上，蠟黃病態的臉上神色堅毅，“我說過，我會等著阿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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