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問，“那怎麼想到開畫廊？”

“因為他家裡希望他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而他不想出去上班。”

……什麼嘛，聽起來就是個社恐宅男啊，還仙人……好幻滅。崢嶸的童年濾鏡會不會太厚了？！

寧崢嶸做完造型，照了照鏡子，自覺滿意，便往鶴來家打電話，“我來接你啦！”他與鶴來的聯絡至今仍以宅電為主，給對方買了與自己同款的手機，還幫他註冊好了微信，然而都無濟於事，打手機十次有九次關機，發一條訊息可能十天半月後才盼來回復，寧崢嶸只能自我安慰“仙人不用手機”。

到鶴來家時，對方關在書房裡，還在練字。寧崢嶸感慨，“不會吧鶴仙，這都什麼時候了。”

鶴來停筆，轉頭望了他一眼，收斂目光道，“字每天都要練。”

寧崢嶸捱過去看，鶴來正在臨的是《仲尼夢奠帖》，仲尼夢奠，七十有二——鶴來也教他寫過，那已經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他胳膊肘把對方擠開，說，“讓我試試。”

鶴來把毛筆遞給他，主動提示，“下面是‘裁過盈數，終歸冥滅’。”

寧崢嶸握筆，柔韌的筆尖劃過宣紙，腦海中的畫面熟悉，但手感已經生疏。久未習字，雖然字跡端正清秀，但下筆遲滯，綿軟無力，與鶴來的書法出現在同一張紙頁上，無異於公開處刑。

寧崢嶸一不做二不休，寫完全帖後，在末尾加註，“鶴來親筆”，然後耍賴似的看他：好看的是你寫的，醜的也算你頭上，你說怎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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