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那些投資機構，很多都只看錢，他們如果進來，一定是要對賭的，我目前搜到的跨行融資案例，幾乎全是對賭，咱家現在這個情況，哪裡賭得起？何況市場上已經沒人相信鋼鐵行業能賺錢了，他們都在投影視業、物聯網、醫療器械、晶片，或者投人工智慧……”

見電話那頭徹底沉默了，蔣一帆才意識到可能自己說的這些話，打碎了一箇中年婦女最後的一點夢境。

但逆境之中，安撫與慰藉是一種徒勞，為了讓一個人突破極限地咬牙奔跑，其身後往往需要的不是歡呼與掌聲，而是一條能夠抽出血痕的皮鞭。

“媽，我在投行這些年，學到了很多，其實困難的不只有鋼鐵行業，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困難，有的別人看得到，有的別人看不到。”

可能是覺得臉頰被陽光曬得太燙，蔣一帆將一隻手臂墊在左耳上，側過身子繼續道：“轉型很痛苦，也有很多失敗的，這些日子我都仔細研究了一遍。很多鋼企都在進行產品升級，它們原來僅能生產螺紋鋼和線材等建築用鋼，現在可以生產出優質的工業用鋼，汽車鋼以及軸承鋼等特種鋼材。”

“但是帆仔你知道麼，這些企業靠融資買了最先進的裝置，但是技術水平和管理水平短時間內都跟不上，生產出來的鋼材質量還是不穩定。”

“我懂，一流的裝置、二流的產品、三流的價格。”蔣一帆說著苦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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