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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地睡了半日,六號在病床上悠悠地轉醒。
剛剛醒來劇烈的疼痛就從腹腔傳來,像是被人用鋸子狠狠鋸開,再灌入滾燙的岩漿,叫人幾乎要窒息過去。六號卻咬住嘴唇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有時候軟弱並不會激發別人的同情心,反而是告訴別人:看啊,我已經沒有反抗的能力了。
這是六號從小為了生存而總結出的經驗。要與群狼為伍就必須比它們更加兇狠!
六號突然想起了地下室裡其他六個人的眼神——在他們眼裡自己並不是一個嬌媚的女人,而是一個會隨時爭食的危險對手。
想到這裡六號不禁打了個寒顫,鼻尖酸意上湧幾乎要流出淚來。
不行,不能哭!那個軟弱的安娜早就已經死了,現在只有危險的六號!
六號,或者說安娜忍住了眼淚,顫顫巍巍地用手握住了胸口的銀色項鍊。
項鍊已經相當老舊,也未必是純銀所制。可它一直是安娜最為寶貴的禮物,上面的文字是這個妓女的孩子收到的第一份祝福——Attendreetespérer(等待並心懷希望)。
…………
“我是不幸的。”安娜從小就無比確信這一點。
安娜的母親是最為下賤的妓女,在與一個富豪一夕貪歡後有了安娜。
她的母親鬼迷心竅,想生下安娜以此來脫離貧困的生活。
對此,安娜不止一次嘲笑過母親的愚蠢。
在母親找上門去的那一晚,她們母女二人就被扔進了亞博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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