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外公和衛蘭拎著一大堆東西去村部的時候，就看到村部鬧了起來。隱約聽到一個女人的哭喊，還有一個年紀大些的女人叫罵聲。他們站在外1圍，根本不知道里頭髮生了什麼事情。谷外公便找了個眼熟大爺問：“裡面出啥事了？”老大爺一邊搖頭一邊說：“造孽啊，黃三兒家的媳婦昨天剛生了倆孩子，今天就只剩下一個，黃三兒媳婦硬說是她婆婆把那女娃給扔了，還鬧著要報警。”“生的是一兒一女？”衛蘭難以置信的問。旁邊一個大嬸也過來插了一嘴：“對啊，人家都說龍鳳胎有兒有女，多好的事兒啊，孩子又不是有啥問題，扔了也忒狠心。”谷外公倒是淡定沉著，可衛蘭就被氣笑了，她還挺想看看這是個什麼樣的婆婆，硬生生從人群裡擠了進去。一個老大娘坐在地上撒潑打滾，一個略帶浮腫的女人被兩個婦女攙扶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吳言一看到衛蘭，就慢慢的靠了過來：“嫂子，你們都看完啦？”“嗯。”衛蘭揚了揚下巴：“這咋回事？你們都得帶回局裡嗎？”“我們倒是想啊，可那個產婦說了報案就開始和她婆婆吵架，都吵了幾個小時了。”“老天爺啊！我造了什麼孽娶了這個惡婦！狀告婆婆她也不怕天打雷劈……”坐在地上的大娘開始叫罵，吳言無奈的嘆了口氣：“又開始了。”“最該天打雷劈的就是你！扔掉自己的親孫女，也不怕晚上做噩夢死了下十八層地獄！”“貝戔女表子……”衛蘭聽著她們的叫罵聲皺了皺眉，問吳言：“你們局長呢？”“在屋裡頭，局長說讓我全權負責這件事，嫂子，你說著怎麼弄啊？”男女有別，吳言也真不好上去將這兩人抓著帶回去，早知道出這事兒就找個女同志一起來了。“你可以找村裡的婦女主任，先將這事兒調解了，找到那女嬰的下落之後再行決定。”“嫂子，謝了。”吳言上前便大聲喊道：“行了行了，再吵就全將你們帶回公安局去！”這話一出，場面瞬間安靜，就連圍觀的人都不敢再發出議論聲。吳言直接找西黃村的隊長：“你們村的婦女主任呢？”隊長賠小心道：“她今天剛好回孃家了。”吳言完全沒想到這茬，下意識的朝衛蘭看去。誰料這會兒龍靖宇從屋裡出來，人群自動給他讓路，等進入中心之後，他直接朝著那個淚流滿面的產婦說：“你確定要報案嗎？”那產婦看了眼周遭的人，想到自己苦命的女兒，堅定的點頭：“警察同志，我要報案，是我婆婆將我剛出生的女兒給扔了，你們一定要幫我找回來。”她婆婆也急眼了，起來就準備去扇兒媳婦巴掌，剛抬手就被龍靖宇給抓住，直接將人往吳言身邊一推：“綁起來帶回去。”不等產婦婆婆哭天喊地，龍靖宇直接輕描淡寫的說：“再吵就塞住她的嘴。”大抵是龍靖宇身上煞氣太重，往常無往不利的老潑婦這會兒也安靜如雞，不敢再鬧騰。看到他這果斷的手段，衛蘭心裡也解氣，看他的目光掃了過來，偷偷的給他比了個大拇指。這時候有人突然喊了句：“黃三兒回來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後看去。衛蘭在人群之中，根本看不到外頭髮生了什麼，等那個叫黃三兒的人走近之後她才看到……黃三兒手裡抱著個胎皮還沒脫落乾淨的嬰兒，此刻面色青白，不哭不鬧。衛蘭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整個人都失魂了，大人的衣服包裹著她，那樣弱小、了無生機。產婦一看到自己的女兒就崩潰了，哭著撲了過去：“大妞！大妞！我的大妞啊！”“快找醫生看看。”不知誰說了這樣一句話令衛蘭從震驚中醒過來，她也猛地衝了過去。“我是醫生，快將孩子給我看看。”這時候谷外公也快步走了過來，直接翻了翻嬰兒的眼皮又將手放在她脖頸處。產婦心裡還存著一絲希望，她希望女兒沒事。只見谷外公搖頭，產婦直接昏死過去。“啊！血啊！她流血了。”衛蘭離著產婦近，也發現她突然大出血，給她摸了脈之後直接拿出銀針開始施針。萬幸這產婦底子不錯，搶救及時，沒一會兒就暫時脫離危險，只是氣息還是有些微弱。谷外公當場就給她開了個方子，還叮囑許多要注意的事情。“不要激動，你想想自己的另一個孩子，他剛沒了姊妹，你想讓他再失去母親嗎？”衛蘭只希望能激發她的母性，增強她活下去的意志。產婦默默的流淚：“謝謝，謝謝……”“什麼都沒有好好活著重要，你的孩子也不希望自己的母親一心尋死。”“是我沒護住她，是我沒護住她，是我！”衛蘭輕柔的給她擦淚：“她不會怪你，這不是你的錯。”最後，還是村長安排人將產婦給送了回去，那個叫黃三兒的男人失魂落魄的抱著自己的女兒，一眼都沒有瞄過自己的老孃。常言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也不知道這產婦未來的生活會怎樣。此刻，衛蘭耳邊響起了大家的議論聲。“好好的喜事給弄成白事，真不知道李桂花咋想的，換成我家不得高興死，這龍鳳胎可不是誰家都能生的。”“就是說啊，她前頭都有好幾個孫子了，來個孫女不正正好？”“哎，我聽說她做過夢，說她家只能有男丁，不然會絕戶。也就她狠心，剛生下的奶娃娃說丟就丟了。”“別說了別說了，警察還在這兒呢，這可是封建迷信。”“她要是不想養可以給別人，犯不著丟掉？一條人命啊！”“不怪黃三兒媳婦做的絕，她這當奶奶的首先太狠心了。”“瞧見沒，四個兒媳婦，沒一個給她求情，平時磨搓媳婦狠了，這就是下場。”人群裡的議論聲絡繹不絕，衛蘭定定的看著那個精瘦的大娘，暗自搖頭。待龍靖宇交代了宣傳法律意識的任務之後，他們就起身回去了。“外公，你坐前邊吧。”衛蘭主動幫外公開啟車門，然後自己去了後座。吳言將那大娘押進車裡之後自己也上了車。車上多了一個令人厭惡的人，所有人都沒有說話的谷欠望。沒一會兒就到了北山村，衛蘭下車後看著龍靖宇：“明天我去鎮上找你。”龍靖宇‘嗯’了一聲：“回去的時候小心點。”轉頭又朝著谷外公道：“外公，我們先走了。”“路上開車小心。”隨後吳言也從窗戶伸出半個腦袋道了句別。村裡的路谷外公熟悉，就沒讓衛蘭送自己，兩人分開的時候他說了句：“不要想今天的事情，他們不能代表全部。”衛蘭擠出一絲笑容：“我知道的。”他們回來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各家都升起炊煙。開了大門進去，衛蘭正好看到二嫂在喂衛玟吃飯，她毫無氣力的回身合上大門。“蘭子回來了，正好馬上要吃飯了。”衛蘭懶懶的應了一聲：“我先回屋了。”李春紅察覺小姑子情緒不對勁，立刻將碗放在小板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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