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咋不讓他過來一起吃飯，這時候回去冷鍋冷灶的……”谷悅轉頭：“小二，灶上還有些飯菜，你給你二叔端過去。”衛民應了一聲就起身。衛虎：“我也說了，可他說不想麻煩你，死活不肯來。”“現在是啥時候，有啥麻煩不麻煩的。”谷悅知道衛兵在老宅吃飯，所以就沒去管，只是下午過去的時候帶了點肉，可現在這個點了，二弟肯定不會去老宅，那不得生生餓著。“你今天給他那十塊錢，他還想還給我，可能是覺得先前衛紅和弟妹過來鬧的太難看，不好意思。”谷悅嘆了口氣：“親戚裡道的說這些幹啥，咱是有些不愉快，但也不是深仇大恨，能幫則幫。”衛虎本想伸手去握住媳婦的，但看到旁邊三雙閃爍的眼睛，生生忍下了。“明天你再去鎮上看看衛紅，聽二弟說醫生還問起岳父，如果岳父有空，讓岳父也去給衛紅看看，別留下什麼病根。”第二天去鎮上自然少不了衛蘭，谷外公還主動給衛蘭說起了衛紅的狀況。“她的情況確實很棘手，藥物打胎最怕的就是脫落不乾淨，加上她用的虎狼之藥，原就傷了根本，等於是雪上加霜。”“外公昨天成竹在胸，完全看不出您的擔心，這點我還得向外公多多學習。”“給人看病最忌諱的就是情緒化還有過多不必要的話，病人和家眷都被病情牽制，所以會很激動，但凡你露出什麼細微的表情，都會引發病人和家眷的不安與躁動。”衛蘭頻頻點頭，她現在時常會面無表情，但遇到重病或者類似重男輕女的事情，情緒還是會有細微的變化。“外公，昨天聽你和醫生說了好多西藥，您原來還懂西醫啊。”“以前聽過一陣，所以記得一些。”谷外公好似陷入了回憶之中，但一瞬之間他便醒神：“中醫和西醫各有各的好處，假如你以後能上大學，可以兩者都學習一下。”谷悅隨後搭了句話：“村裡偶爾有工農兵大學的名額，哪天去找隊長說說。”衛蘭平靜道：“媽，去上工農兵大學的您不知道都是些什麼人嗎？不可否認裡面有好的，但更多的是鬧騰的，我不想去。”谷悅也意識過來：“那你就跟著你外公學吧，上不上學無所謂。”她也不想孩子離的太遠，兒子也就罷了，閨女一定得看好，漂亮閨女更要看好。衛紅經過一晚上的休息，恢復的還不錯，臉色依然沒什麼血色，但人清醒，更後悔。知道是谷外公和衛蘭救了自己，她連聲感謝。衛蘭不敢居功：“都是醫院的醫生和外公幫了你，你不用謝我。”衛紅苦笑：“還是要謝，謝你們不計前嫌肯來幫我一把。”谷悅：“以後不要做這種傻事了。”“經歷過生死，我哪敢再做這種事情。”衛紅笑的更加苦澀：“就算以後想懷，怕也是懷不上了。”谷悅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爹，然而什麼表情都沒看到。衛二嬸抹著眼淚：“醫生早上過來說她這次傷了身子，以後想要孩子怕是難了。”“衛紅，你聽大娘一聲勸，你也不是沒孩子，好好將三個孩子養大，比什麼都好。”衛蘭也添了一句：“親家婆婆經歷過了這事兒，還敢逼你生孩子？”衛紅搖頭，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不知道，還是不敢。“於凱咋說？”衛二嬸亦是搖頭：“這兩天倒是跑的勤快，也不知道以後……”051逼迫知青叫衛蘭說他們這就是瞎折騰, 有兒有女了操個屁的心, 好生生過日子就成, 生那麼多孩子是準備‘九龍奪嫡’嗎？衛紅嫁的在村裡人來看確實很好, 一家子都是工人, 吃的商品糧。可這在衛蘭眼裡, 也沒什麼值得羨慕的, 一大家子住在巴掌大的地方，平時生活轉個身都難。村裡也有一大家子還住在一起的，但好歹一房能分到個房間, 而衛紅連同公婆弟弟妹妹都住在一起，加上孩子……想想那種畫面她都覺得渾身發麻，不說隱私這種東西, 就連平時和親近的人說個悄悄話都不可能。谷悅也沒什麼好能幫忙的, 將手上的湯遞給弟妹：“這是今天才熬的，你待會兒熱了個衛紅吃, 受了這麼大的罪, 一定要好好補補。”隨後, 谷外公給衛紅把脈, 覺得沒什麼異常, 便她多聽醫院醫生的囑咐就成。醫院人多，八人一間的房並不大, 家屬太多也礙事，他們說了會兒話就回去了。出了病房門, 他們就碰上一隊醫生護士, 還是那個醫生停在他們面前開口說話，他們才知道原來帶頭的就給衛紅做手術的主刀醫生。“老先生，又遇到你了。”“你好。”谷外公面對他的熱情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腳步，並沒有讓旁人察覺到。“老先生，我有些事情想請教您，不知道能不能去我的辦公室詳談？”谷外公沒回答，而是看向身後的女兒和外孫女。谷悅見狀立刻說道：“爹，我和蘭蘭去外面等你。”衛蘭猜得出醫生的意圖，便說：“媽，你跟著外公，我去娟姐那兒，等會兒來醫院找你們。”“等會兒我們一起去。”“媽，你別擔心，我也不是第一次單獨去娟姐家，而且她家離醫院不遠，都是大馬路，不會出事。”“那你一個人自己當心點。”“知道了。”“老先生，大姐，我的辦公室在那邊。”那醫生也沒拒絕谷悅同行，同衛蘭頷首之後就做了個請的姿勢。衛蘭看他們離開也走出了醫院。上回說給趙燕家的小玲做的布偶已經做好了，山上的兔子一般都是灰色，很少能遇到白色。經過這些年的累積，家裡的白兔皮做個小動物還是不成問題的。二嫂是個手藝巧的人，一聽到這是要送給趙家妹妹閨女的小布偶，最先開口攬下這活。這時候棉花可是稀罕物，但這是送給人家的禮物，自然不好用舊棉花彈過之後填充進去。以趙家姐妹對自家的幫助，谷悅二話沒說就從存著的新棉花里弄出兩個娃娃的分量。二嫂手腳快，兩天就將兩個小布偶縫好了，用以往做衣裳多出的一些邊角料，眼睛鼻子嘴巴。衛蘭看到成品的時候，雖然覺得比不上上輩子見過的那些玩偶，但在這個年代絕對罕見。她拿在手上把玩的時候就發現，玩偶陣腳細密，五官幾乎能看出神態，可見二嫂有多認真。兩個布偶交給趙娟的時候，她也驚呼著巧思：“太好了，你將這東西給我，我都捨不得給小玲了。”“娟姐你要是喜歡，那得再等等，白色的兔子不常見，等我攢些時候。”衛蘭笑笑道。“可別，我就是說的好玩，哪有都當媽了還玩這個。”趙娟笑著：“不過這東西確實要藏起來，我家建國見到指不定要給搶了。”衛蘭拍了拍腦袋：“哎呀，我都把建國忘記了，下次看到什麼好玩的，我再給他送過來。”趙娟連忙擺手拒絕：“你可別了，你送的那幾輛小車子，他現在天天都玩著，可寶貝了，誰都不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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