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兒盛開

等不到你來

日期：2009-11-15 16:59:07

6、

沙煙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鍾可早已睡了，依舊亮著燈。她說過亮燈睡覺是因為害怕，也是留著燈等他回家，怕他喝了酒上樓梯踩錯臺階。沙煙心裡不免又一陣酸，白裙子櫻兒飄遠了，眼前這在悔恨中煎熬的妻子那樣真切蜷縮在燈光裡，顯得那樣無辜。他如何能心安理得？

他習慣性去到書房，擰亮檯燈，看見書桌上擺著一摞裝訂好的書信，還有鍾可送給他的詩人海子的長詩《土地》手抄本。那是鍾可花了不少晚上抄寫出來的，並且要他帶在身邊看的。過一段時間，就遺忘在抽屜裡。鍾可翻出來看，且故意留在書桌上，是想喚起他的回心轉意。

沙煙想起和鍾可戀愛的時光，好像就發生在昨天。

詩歌聚會上，出於矜持，他對郝覺介紹來的女孩鍾可並未過多關注，正兒八經見面是郝覺帶他去美術廠玩。他清楚地記得，當時，郝覺一屁股墩在他的破腳踏車後面，兩隻鞋子在路面上左顛右顛，他好不容易緩住衝勁，車龍頭不再蛇一樣打擺子。郝覺鬍子紮在他背上，厚實的馬基尼制服也聽得喳喳響。他把腰扭了扭，頭也不回喊：“覺寶，你那尿端鬍子拿開點，莫把我新制服掛出鬚鬚來！”

“哎喲，你不講我還不曉得鬍子可以派這號用場，那再用力刮兩下！”郝覺酒氣連天，抓了他肩膀做方向，一邊發口令：“這邊拐！……進去，穿過這條巷子……往右，嗯，下個坡也就到了！……慢點，掉過頭進錯巷子了！門前頭有塊白木牌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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