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軍開了一瓶白酒，除了朱穎，每人一杯。市領導建議今晚總量控制，就解決這兩瓶白酒。這幾天他連續戰鬥，假期也不休息，遠征資城，消失了那裡很多種類的酒。張秘書長附議，理由正大光明，他開了車。擁軍駁斥，大家都開了車。豪邁地表示，一旦有事，他來處理。守著交通系統難道還會讓領導被小小的交警為難。張秘書長不再堅持。歐梅從交通事故方面向張秘書長表示的關心，司機武斷地說，“人命關天”不算鳥的大事，“領導交待”才算鳥的大事。這個車伕是個粗漢，不解風情，只知一味擁護擁軍。擁軍已經對他透露，帶他去運管所做專職司機，這次蒙召列席，大有雞犬升天的快樂，身心空前膨脹。張秘書長好脾氣地微笑。市領導見大勢不可違，從善如流，表示看情況，摸著石頭過河。擁軍解嘲說，這不是吃喝風，公務員也吃飯喝酒的權力，就象丨警丨察也有權力在業餘時間打架鬥毆。趙總見機轉移話題，把臉上的肉往一團擠，叫苦說燃油再漲下去，大家都開不起車了。他改騎腳踏車，這樣鍛鍊身體，減少交通事故，而且環保，一舉數得。琴高對張秘書長充滿好奇。工作這大半年來，琴高自認有以貌取人的經驗，商人肚子肥大，表示囊中充實，營養過剩，比如趙總；教授頭髮稀少，證明用腦過度，思想精深，比如琴高以前的導師；官員則是一副自鳴得意，目中無人的樣子，比如擁軍。張秘書長似乎是一個例外。即使是給擁軍省略了一個副字，級別那也是副處，同時職務也是貨真價實的市領導，這張桌子毫無疑問應該以為他為中心，但是張秘書長進來後恬然坐在那裡，完全沒有在乎座位的安排，也不介意擁軍和司機頻頻打斷他的話頭。他很少說話，偶爾開口時溫文體貼，像一位年輕的神父。這種場合，琴高本來習慣作壁上觀，他自認並非競選中政客，不用與所有的人做朋友，但是今天朱穎在身邊，男人的自尊不允許他畏縮，趁著話題轉移到吃的時候，把一個網路笑話改頭換面拿來打趣：一個優秀的廚子若是想做出一樣色香味俱佳的菜，不是什麼難事，但是當廚師長要求他這個菜要體現廚房的精神，經理要求他體現酒店的檔次，街道主任要求他體現社群的特色，區長要求他體現區裡的規劃，市長要求他體現市裡的發展時，這個菜就已經不叫菜，也不能吃了。眾人鼓掌。張秘書長誇獎琴高水平很高，比很多甚至的官員具有辯證和全面看問題的眼光。擁軍驕傲地說，鄭主任起點高，碩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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