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對情愛沒有天賦的人。不單是我一個人，大部分中國男人，都未曾接受過真正的情感啟蒙，終其一生，只知道老婆，不知道愛人。我們的教養和體系裡頭，缺乏對情愛的正常觀照。而部隊裡，能對情愛有正常觀念和教導的男人，更加少之又少。於是，部隊對交女朋友，有一個特別精確但生硬的詞彙，處物件。

所以當我跟餘容後分手的時候，餘容後曾含著淚憤怒地控訴：那時候，你壓根就沒不愛我。你不愛我，為什麼還要鼓勵我，預設我，誤導我。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這種質問。我真的沒有動過心嗎？不是的，當她雪白耀眼地站在我的天地裡，我真的熱血奔湧。我不知道我有沒有愛過她，可是她一直吸引著我，一直。我只能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麼是愛情。也許確切地說，那時候的我年少輕狂，一心要建功立業，不曾給愛情留出位置 。可是她來了，坦白無懼，勇猛無比，我一半是畏懼，一半是欣悅。於是半推半就。

我給自己裹了一層驕傲的外殼，並不是為了阻擋別人，而是為了防備被別人看穿，我那個驕傲的外殼底下，是一個羞怯的、未曾長大成人的小男孩。可是天殺的，我心智和生理是成熟的，我的荷爾蒙一再地驅使我，作出這樣或那樣的迴應。可是我仍是個有操守的人，有道德底線的人，我或者試探，或者退縮，都是為了想得到鼓勵，好繼續下一步行動。偏偏這個女孩子，完全不計後果地，擊碎我的防線。一方面我覺得開心，另一方面，我又覺得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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