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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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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04-20 11:3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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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裡靜悄悄的。院東有棵石榴樹,北面枝椏枯乾,南面枝上雖有綠葉,卻也不甚繁茂,零星開著一、兩朵花。梅朵媽蹲在樹下,屈身趴在腿上,雙肩不斷抽搐著。大黃圍著她轉圈子,有時用嘴輕輕碰碰女主人。半圓的月亮,浮在深藍的空中,在天上若隱若現。它慘白的臉兒,很像鉛筆勾勒的白描。微帶涼意的風吹過,撩起她鬢角的幾根亂髮。她絲毫未覺。她的一生,怎會這樣苦?她的丈夫,不能撐家倒罷了,家事不幹也罷了,每次,她要乾點什麼,總是立刻反對。這樣的丈夫,這樣的家,有何奔頭!可是,她能怎樣?一個人,一走了之嗎?兩個孩子牽絆著她的心,這生活,無論如何也要繼續。

梅朵靜靜蹲在母親身邊,用胳膊摟住她瘦弱的雙肩。這肩是那麼單薄,瘦骨嶙峋,給她一種想保護媽媽的衝動。

遠遠幾聲狗的狂吠。四周充滿蟋蟀的鳴聲。月亮掙脫了一片雲彩,露出黃燦燦的臉。藉著朦朧的月光,她看到母親那斑白的頭髮,這跟屋內父親的滿頭黑髮,成為鮮明對比。她心裡清楚,媽媽太不容易!她,一定要支援她。

“媽,吃飯去吧。”梅朵撩起風中那幾根亂髮,幫媽媽別到耳後:“種棚的事,我支援你!”

梅朵媽直起身子,用手抹著眼淚,勉強笑道:“梅朵!我不餓。你爸的話,別往心中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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