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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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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04-18 19:18:46

她死以後,我還是繼續活下去。

早上起來吃飯,

中午也吃飯,

晚上也吃飯,

吃完飯一覺睡到天亮。

門板上有一幅畫,畫的是一個小光頭。

是她畫的,十多年前的一個夜晚,她用從學校檢來的粉筆在門板上畫了這個光頭。

她還給這個光頭取名叫鍾勇平,並且說鍾勇平只能活到88歲。說完的時候,還拼命地笑話我。

當時那陣笑聲,至今還非常熟悉。

睡覺的時候聽不見她均勻細微地呼聲了,沒有她在我的身邊,床上翻個身體顯得容易多了,而且睡著時,雙手晃動的時候再也碰不到她了,免得她生我的氣,把我的耳朵揪起來。

要是她來火氣,還要我去睡沙發。

有一次,我在睡夢中扇了她一掌,她用一雙凶神惡煞地眼睛盯住我,怒吼一聲,我只得抱著枕頭去沙發了。

我不斷回頭看她,希望她原諒我,卻看見她已經再次睡去,臥室裡又聽見她均勻細微的呼聲。

現在終於聽不見了,這張床也完全屬於我了。

孤獨,寂寞,想念也全屬於我了。

四月,持續下了半個月的雨,她說她的腰很痛,我陪她去醫院裡看醫生。

那天的雨飄飄撒撒,漫無邊際,陰沉無邊的天空,看不到一絲希望的氣息。

我守在她的病床前,守著守著她就沒有了。

我看見空空的病床後,禁不住怪叫一聲。

醫生說早就應該過來治療,病入膏惘的時候誰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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