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母親說，我也這樣想，等冬上買點新瓦回來，抽空請人整一整。娘倆摸著

黑把樓上樓下漏雨的地方都用盆接好以後才又接著睡下。

雨下了大半夜，天蒙松亮的時候才停了下來，但天空的雲依然黑壓壓的，一看

就是連連雨的勢頭。一大早，起床後的男人們都忙著往田裡趕，下了這麼大的

夜雨，許多地勢稍低的水田可能漫壩，那些前一天剛給田裡撒了化肥的人便開

始抱怨這場突如其來夜雨，才撒了化肥就下大雨，肥水都流進外人田了。有的

人家田裡今年還搞起了稻田養魚，水田漫壩的話裡面的谷花魚會跑到別人家田

裡，得趕著去瞧瞧。一夜的暴雨將小木家門口桂花樹上的桂花打落一地，水溝

裡飄著朵朵桂花殘花瓣。大井裡的水也徒然上升了兩尺有餘，剛洗過不久的井

壁看起來乾淨清爽。

就在女人們都忙著在井邊挑水的時候，翠紅一臉驚慌地從街尾跑來。逢人便

說，你們看見沒有，陳家潭子過來的水溝飄著一個死娃，可能昨晚才下地呢，

臍帶都沒剪，造孽啊！

有人問，給還活著呢？翠紅說，死了，死了，肚子鼓鼓的，都發白了。

聽到翠紅咋咋呼呼的叫嚷，人們都放下手裡的活往陳家潭子跑。陳家潭子被雨

水灌滿了，潭子裡的水順著水溝急急地流著。潭子裡除了飄著些雜草雞毛之類

的垃圾，哪有什麼娃娃。

有人問翠紅怕是眼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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