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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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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二按著大致的方向走下去,邊走邊吹牛。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時候,我們沒有注意前面正在查暫住證(是查三證,主要是暫住證),往回走已經來不及了,硬著頭皮就走過去了,當時那些老警還在查別人呢,我們還抱著僥倖的心裡想偷偷地從旁邊溜走,但是一切都不是按照我們想法進行的,攔下出示證件,結果傳說中的事情就發生到我們身上了,我們被裝上一邊的鐵籠車上了,他們抓到我們倆後就扯崗了,NND,太倒黴了吧?我們的包還有鋼管呢,掏出來直接從鐵籠車上扔了出去。就這樣我們進了收容站。我跟老二商量著如何度過這裡的每一分鐘------恐懼籠罩著我們,老二好像比我還要害怕,我想如果我也把害怕的情緒表現出來的話,我們倆都完了,我故作鎮定不斷地安慰他:沒事的,明天就能出去的,他們會在第一時間救我們出去的------第二天給了一個我們電話的機會,只是非常黑,一分鐘的市話要2塊,我通知到了我師兄他們,然後就是煎熬在這裡等著他們來營救我們了。那個煎熬呀!人生什麼最重要呢?生命?錯,自由最重要!沒有了自由所有的東西都不重要了,第一次體會到自由的意義。在裡面什麼人都有,吸丨毒丨的,嫖娼的,打架的等等人渣,我們縮在一個角落裡等待著營救。第二天很多人都被保釋出去了,我們的那個房間就剩下我們倆個和幾個沒有人保釋的人了,著急、煩躁、渴望自由,後來才知道,我們的身份證給老警的時候他們給我們放丟了,找不到我們的身份證就沒有辦法保我們出去,NND,恨死那裡的丨警丨察了(後來又找到了)。不過可以放我師兄到我們的班房門口見一面的,見到了師兄就感覺到所有的希望都來了,內心那個親啊,他給我們帶來了一些餅乾和水什麼的吃的,師兄說在這裡保我們費用很高,大概要600一個人,等去了下一站再保,費用少了一大半的——每個人200,還告訴我們說,放心一定要想辦法把我們保釋出來的,不要著急等等安慰話,感覺什麼都沒有說呢師兄就被老警叫出去了,我大聲地告訴師兄錢不重要啊,我們的命難道還沒有錢重要嗎?我們要出去,實在是呆不下去了呀-------沒有辦法,想想現實情況也沒有辦法,就是我們兩個400塊我也不知道師兄是從哪裡弄來的錢呢。繼續熬吧,又過了一個晚上,我們要被送到惠陽的一個大的收容所了,所有的人一個人綁著一隻手坐到了大巴車,是那種最古老的大巴車,每個人綁著一隻手就像電影裡面的小日本對我們抗戰農民那樣,車子在路上跑著。我們在第一天晚上的時候已經聽說了,如果沒有人保我們的話可能要關上個一個多月,然後再放我們出來,還有就是直接把我們弄到採石場什麼的地方,讓我們幹活幹夠一定的錢以後,在直接把我們送到車站給我們買票回家,不回都不行等等很多的說法,當時就知道害怕了,等吧。大概過了幾個小時我們被送到了惠陽的那個收容站了。我和老二被分到一個班房裡了,一個房間大概有百十個平方,長方形的,兩邊是通炕,中間的是個大的過道,兩邊的炕有1.8米左右的寬度,中間的過道也是差不多的寬度吧,最裡面是一個1.5米高的牆隔著的廁所,我們一進去很多人都圍上來了都想要我包裡的東西,雖然他們不知道是什麼,把我和老二擠到中間爭著搶我的包,我當時大吼一聲:不要動!我們之前商量過的,如果有人欺負我們,我倆就一起上,不要怕,大家都怕死的。我吼過以後屋裡頓時靜了下來,很恐怖的靜,就在剛剛靜下來的一剎那,我聽到了一個聲音,估計是自言自語的聲音:又來了一個不怕死人!聲音很小但是我聽得卻真真切切,這個聲音就像一把刀子刺到我心裡,當時我怕極了,怎麼辦呢?時間很短,估計也就是10秒左右的寂靜,我深知後果的嚴重性,我當時馬上說:你們不要搶,想要的話我拿給你們啊,我當時把我的包開啟放到一邊的炕上了,他們就爭著拿裡面的東西了,整個屋子又開始小心翼翼地“熱鬧”著,我看著他們,很多拿到東西人都不敢自己要,都拿著送給了坐在角落裡的 “老大”了,那個人不說話等所有東西都送到他的面前時,他沒有任何的表示,看看我又看看他面前的東西,把幾個他認為是好的東西放到了他自己身後,其餘的都分給了他的小嘍囉們了,當然這中間還有別人的東西,他們連衣服、鞋,甚至是襪子鞋墊都會給你換走或者直接給你要走。後來才知道,那個老大他們一起的有十幾個人都是因為偷渡香港被抓的,整個班房裡的人都怕他們十幾個人。我當時想如果我不給的話,至少會被打個半死不行,到現在每次想到這個事情的時候我都很佩服我當時的反應速度。我們那個房間住了220多個人,晚上睡覺的時候由老大統一安排,炕上、過道上每一寸地方都用上了,我們每個人都要側著身子睡才能睡得下,而且是一個頭一個腳交叉著才行的。在這裡吃的飯和我老家餵豬的豬食兒差不了多少,我們在這裡待了兩個晚上後我師兄才找到我們這個地方,掏了錢把我們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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