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說，在譚欣還小的時候，有一次和小朋友們一起玩過家家，小朋友們不讓譚欣說話，非讓她裝啞巴。譚欣說什麼也不答應，跑回家鬧爸，她抓著爸的胳膊咬他，邊哭邊喊：“誰要你是啞巴啊？我不要啞巴爸爸，我不要啞巴爸爸。”

媽聽到譚欣的哭喊聲，衝進來一把揪住她，狠狠地打了她的屁股。譚欣拼命地哭起來，媽也哭了，一直對爸說對不起。爸抱起了譚欣，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對著媽哇哇喊著，那是譚欣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到爸生氣。

“丫頭，想什麼呢？”媽一邊摸著譚欣的額頭一邊問我。

譚欣傻傻地笑著說：“我想起那次，爸向您發脾氣呢。”

爸有些喝多了，他的臉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他撫著譚欣的頭，許久才打著手語說：“這輩子，爸再也不發脾氣了。”

媽告訴譚欣說爸本是南方人，很小的時候成了孤兒，整天吃不飽穿不暖的，靠沿街乞討過活，晚上就睡在村頭的破廟裡。後來，他得了一場重病，發燒燒壞了耳朵，慢慢地連話也不會說了。等爸長成大小夥子時，一個鐵匠師傅看他心靈手巧的，就收他做了徒弟。

後來，爸和一群人闖東北。再後來，爸認識了媽，有了譚欣，就在這裡紮下了根。

想到這裡，譚欣開始後悔來到了新城。她固執地想著，那時真應該回老家，和爸、媽在一起是多麼快樂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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