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很疲倦，偷瞄了沈精一眼，她像只聽話的貓似的蜷縮在我臂彎裡，手腳卻像八爪魚一樣纏繞在我身上。

她真的是個優質的女人，面板很滑，像嬰兒一樣——雖然除她之外，我並沒經歷過別的女人。

“你覺得做愛有意思嗎？”她的聲音聽起來遙遠得像在夢裡，又像是天堂傳來的風鈴聲。

我猶豫了一下，說：“以前很期待，現在覺得也就是那麼回事兒，而且對我來說，這完全屬於體力勞動。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不過，”

我有點措辭困難。

她仰起頭盯著我的眼睛，很天真無邪的樣子，就像一隻小兔子。

“不過還是比一個人忙活好，因為，有種征服的快感。”

我說這話的時候臉有點發熱，因為我並未征服她，無論是從精神上還是肉體上，她都不輸於我。這讓我有點沮喪。

幸好她是極會給我面子的，不僅沒有偷笑，反而用手臂撐起半個身子來，在我唇上輕輕印了印，是那種純粹的共產黨式的親吻，模樣無限溫柔。

我腦子裡的神經一下子全短路了，翻身又把她壓住。

這次我更不溫柔，她也似乎很亢奮。我看見她緊緊閉著的眼，微微蹙起的眉，隨著節奏從喉嚨裡翻滾出來的低沉而原始的聲音，成就感便以幾何數字增長。

這次完事兒以後我真的累了，只能呆呆地望著天花板發呆，突然感覺，那些幼年時期植入我身體裡的傳統優良品質，正在被我自己親手無情地肢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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